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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0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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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喊叫,是羞亦是忿。

“你方才怎麽了?”

“龜息了。”

“剛剛那金光是你發出來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……你都看見了?”看見我的身體了?

“……沒有。”

“我都沒說你看見什麽了!”

“……”

當我看見遠處那飄散著裊裊炊煙的小村子時,突然想到了一個詞——城鄉搭配,幹活不累。

小村子的條件自然是簡陋的,別說客棧了,連個正兒八經吃飯的飯館也沒。所以,歷來行人過往,總是住那村頭廢棄祠堂的。我是沒所謂啦,能屈能伸嘛。至於離槡,我倒是建議他找戶人家借宿一晚,左右他是不怕吃虧的。他掃我一眼,總是淡漠的臉上竟意外寫著幾絲不一樣的情態。我私以為,那叫嫌棄。

我有點受寵若驚,趕忙道:“我的意思是你這麽厲害,縱使有姑娘家要占你便宜,也是占不成的。對吧,大白?”

大白嗚嗚兩聲以示應和。

離槡“嗤”的笑了一聲,嫌棄的神色終於紅果果現了出來,他不理我了。

我低頭看大白。離槡不理我的時候,我總能在大白身上找到些安慰。看著看著,我便有了個想法——大白你怎麽就不能“汪汪”兩聲來聽聽呢?

時已近黃昏,離槡的出現還是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。

村子裏阡陌交通,老樹盤亙。

扛著鋤頭鐵鍬下地回來的村民們顧不上先回家,只是奔走相看著,看離槡。

多是老兩口帶了年輕閨女齊齊出現的。那興味盎然的眼光……我說離槡他怎麽就不臉紅呢?

一路往村子的深處走去,時不時冒出來的大小姑娘們總是滿面羞紅。她們拿袖子掩了臉龐,卻仍禁不住自那花花綠綠的衣袖下偷偷投來一個眼神。她們看不見我,我卻看得見她們。於是,那無數或嬌羞或火辣的輕薄眼光便也無可避免落在了我身上。嗯,我有一些小生氣。

被那些赤果果眼神刺激到了小心肝兒,我一步上前就扯了離槡袖子,“離槡哥哥我們快些走!”

[2013-02-21 畫中仙(4)]

被那些赤果果眼神刺激到了小心肝兒,我一步上前就扯了離槡袖子,“離槡哥哥我們快些走!”

離槡的紫眸看過來,視線落在我扯著他袖子的手指上。不過,我並不害怕。正要扯了他快快走,平地裏就有一個老漢牽著閨女迎上來。

那老漢笑得像彌勒佛,被他牽著的閨女十五六歲模樣,生得不甚美,卻有一股子山裏人家特有的淳樸小清新。

我也不知哪兒來的危機意識,竟然就伸腿絆了那姑娘一腳。

“哎呦!”姑娘應聲倒地。似乎摔得狠了,那姑娘一時竟然爬不起來。

似乎闖禍了,我匆忙放開離槡的袖子,垂了頭,怕他罵我。

他沒罵我,因那滿頭銀發,滄桑了臉龐的老漢先開口說話了:“這位公子,您可不能再往前走了。”說話間,他擋開幾雙試圖對地上的姑娘施以援助的手,親自扶了閨女起來。

那姑娘也不喊疼,起身之後便藏去了老漢身後,那樣子看起來比我還害羞。

老漢望著離槡,目露焦色,“公子,前頭不吉利啊!”

村民們紛紛附和。

咦,不先給離槡介紹姑娘嗎?

“老人家此話何意?”

老漢拉過身後閨女一條手臂,輕輕替她拍去身上塵土,嘆了口氣,道:“不瞞公子,老頭我是這村子的村長。這村子……這前頭啊,鬧鬼。”

前頭是一棟老宅,雖破舊了些,但比起村民們住的茅草泥瓦房,這老宅就好上太多了。

見離槡提步就往裏走,我忙道:“離槡哥哥,我們晚上真要住這裏嗎?可是那村長說鬧鬼啊!”

離槡腳下不停,回我道:“怕鬼?你不就是?”

我……我怒!我……我是鬼嗎?是鬼嗎?大白你說我是鬼嗎?

夜色已經完全黑下來,朝上看去,好似有一層霧蒙蒙的黑籠罩整棟宅子。冷風吹過,我打了個哆嗦,緊走幾步追上了離槡。

同外觀一樣,這老宅內亦是破敗的,灰塵滿積,還有四竄的老鼠同滿墻亂爬的蜘蛛。

不過,咱不怕,傍著大神有肉吃,離槡大神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。

只見離槡袖手一拂,我只覺眼前光亮一閃,破落的房內便換了副模樣,窗明幾凈,大床松軟,更有那明亮的紅燭照耀得房內暖洋洋,之前的陰郁一掃而空。

但是,我奇怪的是離槡為麽要變出那麽大一面銅鏡來。且這銅鏡位於房間正中央,進門時便能從中清晰地看見自己的影,和自己身後一些有的沒的。萬一身後真跟了些什麽東西,倒要先被嚇死了。

“經歷了漫長年月的宅子都有生命,輕易施法更改會逆了其命數。你我不過暫居幾日,還原這裏原先的樣貌以足夠。”離槡沿著房內此處的墻慢慢踱著步,這般同我解釋道。

哦,也就是說這面銅鏡是之前房主人設的咯。我點頭表示理解了,心裏卻免不了嘀咕著這家主人可真奇怪。

丈量完了墻壁,離槡舉步往外走,邊走邊道,“我有事出去,你待在這裏別出去亂跑。”

“哦,離槡哥哥你早去早回。”查探地形嘛,我曉得的。他每至一處陌生的地方,第一件事便是獨自外出查探地形。

走到門邊,他又聽了下來,鄭重道:“記住,不論對方是誰,切不可透露你的名字。”

不可透露我的名字?那是什麽意思?

我要問,可他已走遠了,倒是遠遠留下一句:“一切待我回來再說。”

哦。

坐在窗邊看風景,我被院子裏一棵大楓樹迷住了。此時正是紅楓亂飛的時節,雖受晚間視線所限,但那片片紅楓紛揚而下,每一片都帶了那樣可愛的形狀,真真讓我歡喜。就有一片小紅楓越過重重阻礙飄到了我的手掌心。

我將其撚在指尖,仰了頭,透過楓葉來看眼前的世間。房內的一景一事都被楓葉參差不齊的邊裁成了不一樣的形狀,桌子、椅子、床鋪都已不是我所見的模樣了,唔,還有鏡子……

將楓葉移開的瞬間,我頓住了,鏡子?我瞪大了眼看去,鏡子裏什麽時候竟映出了一副清晰的景?

長身的銅鏡本就不同尋常,更何況,還是擺在了那樣一個位置。這屋子坐北朝南,屋子正中央,此刻,正有一束明亮月光投向,將將照在那鏡面上。若我猜得沒錯,這該是某個陣法。

銅鏡裏映出個少女的背影。少女著純白的衣衫,懷抱琵琶,單看背影便是我見猶憐的樣子。

走近了細看,我發現鏡中抱了琵琶的少女也在照鏡子。那是一面半身長鏡,就位於房間的正中央,鏡子左邊有一架秀滿紅楓的屏風,右邊則是桌椅。

這鏡中映出的便是此刻我所在房內的景,屏風在,桌椅亦在,少女仿似獨獨坐於房內,攬盡無限孤寂。突地,我想到什麽,腳步連連後退,鏡中只有這少女背影,卻映不出我。這不是一面鏡子嗎?我不是應該出現在鏡中嗎?

這個發現讓我駭然。更可怖的是,隨著我的後退,那鏡中少女的背影也遠去;我近她也近,我退她亦退。我的身影和那少女背影重合了!

[2013-02-22 畫中仙(5)]

這個發現讓我駭然。更可怖的是,隨著我的後退,那鏡中少女的背影也遠去;我近她也近,我退她亦退。我的身影和那少女背影重合了!

嗚嗚嗚嗚好可怕不會是撞鬼了吧?!早知道就該聽那老漢言語,不來這裏的。偏偏離槡又不在。

幸好有大白。

我抱了大白在手,覺得心裏踏實了一些,匆匆抓了塊床上白布將那鏡子密密蓋住,我這才長舒一口氣。一個轉身,不經意間便對上了右邊墻上的一幅畫。光線太暗,我看不清畫中的景。

咦,這畫方才就在的嗎?怎麽我一直沒看見?

大白朝那畫嗚嗚兩聲,喉間發出不耐。

“怎麽,大白你想看畫?”其實我也想看。

我端了蠟燭上前,待看清那畫裏的東西時,差點沒把手裏的蠟燭仍出去。畫中有個白衣少女,少女抱了琵琶倚坐在窗邊。對我來說,少女身姿熟悉,她身旁的陪襯亦熟悉。不同的是,這一回,少女正對了我而坐,她害羞帶怯地垂了頭,眼看就要將那一張粉面擡起……

我被大白兩聲不滿的嗚嗚帶回了現實,抹了一把冒冷汗的額頭,收緊了抱大白的手,我鼓起勇氣再去看……

畫中的少女將頭垂得低低,全然是畫中人該有的模樣。我倏地轉身去瞧一面鏡子,鏡子上被蒙了厚厚遮蔽物,什麽也看不見。

我扒扒頭發,難道方才是我眼花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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